挈瓶之知,不失守器的意思解释及典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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挈瓶之知,不失守器
拼音: qiè píng zhī zhī,bù shī shǒu qì
频率: 生僻
年代: 古代
词性: 中性词
结构: 复句式
解释: 挈瓶:汲水用的小瓶。仅有一点挈瓶汲水的浅薄见识就能守住汲器不外借。比喻慎其所有,忠于职守。

语法: 作宾语、定语;用于书面语。
典故出处: 西汉·刘向《战国策·赵策》:“挈瓶之知,不失守器。"
成语示例:
英文翻译: 

挈瓶之知,不失守器的意思解释及典故

成语含意思?

【白手空拳】:形容手中一无所有。

【百般无赖】:采用所有卑鄙的方法。

【百川赴海】:百:表示多。川:江河。所有江河都流归大海。比喻众望所归或大势所趋。也比喻许多事物由分散而汇集到一处。

【百川灌河】:河:黄河。所有的河流都流向黄河。比喻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百川之主】:百川:江河。所有江河最终都流归大海,用以称大海。

【尺有所短】:比喻事物有其短处,并非在所有的情况下都是合适的。

【赤贫如洗】:赤贫:穷得一无所有。形容极其贫穷。

【赤手光拳】:赤手:空手。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比喻无任何凭借或一无所有。

【川泽纳污】:以湖泊江河能容纳各种水流的特性。比喻人有涵养,能包容所有的善恶、毁誉。

【垂磬之室】:磐:用石、玉制成的曲尺状打击乐器。像垂磬一样一无所有的房屋。形容十分贫困。

【殚财竭力】:殚、竭:尽。用尽所有的财力和人力。形容竭尽全力。

【倒廪倾囷】:倾倒出粮仓中全部储藏。比喻罄其所有、尽其所知。

【倒箧倾筐】:形容倾其所有。

【倒箧倾囊】:倾囊倒箧。形容倾尽其所有。

【凡百一新】:凡:全部;百:指事物多。所有的事物都有了新气象。

【分外之物】:自己名分之外的事物。指本不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或薪俸外的收入。

【旮旮旯旯】:房屋、庭院、街道的所有角落及曲折隐蔽之处。

【盖世英雄】:盖世:压倒当世。超出当代所有的人。用以形容非常杰出的英雄人物。

【纲挈目张】:指撒网时,举起网上的大绳,所有网眼都张开。比喻抓住主要环节,以带动其余;或抓住要领,条理分明。同“纲举目张”。

【各行各业】:泛指所有的人所从事的各种行业。

【沟满濠平】:濠:护城河。形容填满所有的空隙。

【孤注一掷】:把所有的钱一次押上去,决一输赢。比喻在危急时用尽所有力量作最后一次冒险。

【股肱之力】:股肱:大腿和胳膊。自己的所有力量。形容做事已竭尽全力。

【归了包堆】:所有的都包括在内,总共。

【阖门百口】:指全家所有人。

【环堵萧然】:环堵:围绕着四堵墙;萧然:萧条的样子。形容室中空无所有,极为贫困。

【黄帝子孙】:黄帝:古代传说中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姬姓,号轩辕氏、有熊氏。黄帝轩辕氏的子孙后代。指每个中国人或所有的中国人。

【毁家纾国】:毁:破坏,毁坏;纾:缓和,解除。捐献所有家产,帮助国家减轻困难。

【毁家纾难】:毁:破坏,毁坏;纾:缓和,解除。捐献所有家产,帮助国家减轻困难。

【浑身解数】:浑身:全身,指所有的;解数:那套数,指武艺。所有的本领,全部的权术手腕。

【浑俗和光】:浑俗:与世俗混同;和光:混合所有光彩。比喻不露锋芒,与世无争。也比喻无能,不中用。

【家道壁立】:家道:家庭经济情况;壁立:四立的墙壁。形容家贫如洗,一无所有,贫困到极点。

【家家户户】:每家每户。指所有的人家。

【家徒壁立】:徒:只,仅仅。家里只有四面的墙壁。形容十分贫困,一无所有。

【家徒四壁】:徒:只,仅仅。家里只有四面的墙壁。形容十分贫困,一无所有。

【交口同声】:犹言众口一词。所有的人都说同样的话。

【竭忠尽智】:毫无保留地献出一片忠诚和所有才智。

【尽其所能】:能:能力。把所有本事都用上。

【尽人皆知】:尽:全部,所有。人人都知道。

【尽锐出战】:把所有的精锐部队派出作战。比喻派出了主力,用上了杀手锏。

【尽多尽少】:指尽其所有。

【侭多侭少】:方言。犹言尽其所有。

【九江八河】:泛指所有的江河。

【九州八极】:九州:中国古代地域共划分为九州;八极:九州之外最边远的地方。指天下所有远近的地区。

【居徒四壁】:徒:只,仅仅。家里只有四面的墙壁。形容十分贫困,一无所有。

【举世混浊】:举:全;混浊:不清明。世上所有的人都不清不白。比喻世道昏暗。

【空空荡荡】:形容冷冷清清,空无所有的情景或指心里没着落的感觉。

【空空洞洞】:空虚,空无所有。

【空空妙手】:指小偷。也形容手中一无所有。

【空空如也】:空空:诚恳,虚心。原形容诚恳、虚心的样子。现形容一无所有。

【空拳赤手】:赤手:空手。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比喻无任何凭借或一无所有。

【连街倒巷】:犹言满街倾巷。指所有地方。

【两肩担一口】:身上只有一张需要吃东西的嘴。形容极端贫穷,一无所有。

【两袖清风】:衣袖中除清风外,别无所有。比喻做官廉洁。也比喻穷得一无所有。

【掠人之美】:掠:夺取。夺取别人的成绩、荣誉归自己所有。

【妙手空空】:指小偷,也形容手中一无所有。

【男女老少】:泛指所有的人。

【男女老小】:泛指所有的人。

【男女老幼】:泛指所有的人。

【泥饭碗】:指集体所有制或个体的没有保障的工作。

【普渡众生】:众生:指一切有生命的动物及人。佛教语。普遍引渡所有的人,使他们脱离苦海,登上彼岸。

【千人一状】:所有人都是一个面孔。比喻都是老一套,没有变化。

【挈瓶之知,不失守器】:挈瓶:汲水用的小瓶。仅有一点挈瓶汲水的浅薄见识就能守住汲器不外借。比喻慎其所有,忠于职守。

【挈瓶之智,守不假器】:挈瓶:汲水用的小瓶。仅有一点挈瓶汲水的浅薄见识就能守住汲器不外借。比喻慎其所有,忠于职守。

【挈瓶之智,守不假人】:挈瓶:汲水用的小瓶。仅有一点挈瓶汲水的浅薄见识就能守住汲器不外借。比喻慎其所有,忠于职守。

【倾囊相助】:囊:口袋。把衣袋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帮助别人。

【倾身营救】:比喻尽所有的力量设法去援救。

【倾注全力】:倾注:把精神或力量集中到一个目标。把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个目标。

【清风两袖】:衣袖中除清风外,别无所有。比喻做官廉洁。也比喻穷得一无所有。

【磬其所有】:磬:尽,完。比喻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罄笔难书】:罄:尽,完。砍完所有的竹子做成书简也难以写完。形容事情多得写不完。

【罄其所有】:罄:尽,完。比喻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罄竹难穷】:罄:尽,完;竹:竹子。砍完所有的竹子做成书简也难以写完。形容事情多得写不完。

【穷山竭泽】:穷:寻求到尽头。寻遍所有的山与河。

【穷思毕精】:毕:尽。用尽所有的精力。

【求马于唐市】:到空无所有的市集去买马。比喻求非所求,必无所获。同“求马于唐肆”。

【求马于唐肆】:到空无所有的市集去买马。比喻求非所求,必无所获。

【人人得而诛之】:得:可以,能够;诛:杀死。所有的人都可以杀死他。极言某人罪大恶极。

【人人皆知】:皆:都。所有的人都知道。

【扫锅刮灶】:指倾其所有。

客乃覤覤然惊,拳拳然谢是什么意思?

汴都赋

周邦彦

臣邦彦顿首再拜曰:自古受命之君,多都於镐京,或在洛邑。惟梁都於宣武号为东都,所谓汴州也。后周因之乃名为京,周之叔世,统微政缺,天命荡杌,归我有宋。民之戴宋,厥惟固哉,奉迎銮舆至汴而止,是为东京。六圣传继,保世滋大,无内无外,涵养如一。含牙戴角,莫不得所。而此汴都,高显宏丽,百美所具,亿万千世,承学之臣弗能究宣,无以为称伊。彼三国割据方隅,区区之霸,言余事乏,而三都之赋,磊落可骇人,到於今称之。矧皇居天府,而有遗美,可不愧哉!谨拜手稽首献赋曰:

发微子客游四方,无所适从。既倦游,乃﨑岖邅回,造於中都。观土木之妙,冠葢之富,炜煜焕烂,心骇神悸,瞁□而不敢进。於是夷犹於通衢,彷徨不知所届。适遭行流先生,目而招之,执其祛,局局然叹曰:“观子之貌,神采不定,状若失守,岂非蔽席隐茅,未游乎广厦;诛草鉏棘,未撷乎兰□;被褐怀緼,未曳乎绮縠;微邦陋邑,未覩乎雄藩大都者乎?”

发微子姡然有赧色,曰:“臣翺翔乎天下,东欲究扶桑,西欲穷虞渊;南欲尽反户,北欲彻幽都。所谓天子之都,则未尝厯焉。今先生讯我,诚有是也。然观先生类辩士,其言似能碎昆仑而结溟渤,镂混沌而形罔象。试移此辩,原此汴都,可乎?臣固不敏,谨愿承敎。”先生笑曰:“客知我哉。”

於是申喙据牀,虚徐而言曰:“噫,子独不闻之欤?今天下混一,四海为家,令走绝徼,地掩鬼区。惟是日月所□,隂阳之中,据要总殊,掲键制枢,拱卫环周,共安乗舆。而此汴都,禹画为豫,周封郑地,觜觿临而上直,实沈分以为次。推蓬泽之固境,昔合縻之所至,芒砀涣涡截其面,金堤玉渠累其脊,雷夏灉沮绕其胁,累邱訾娄夹其腋。梁周帝据而糜沸,汉唐尹统而寜一,故此王国袭故不徙。恢圻甸域,尊崇天体,司徒制其畿疆,职方辨其土地。前千官而□朝,后百族而为市,分疆十同,提封万井。舟车之所辐辏,方物之所灌输,宏基融而壮址植,九鼎立而四岳位。仰营域而体极,立土圭而测晷。蜀险汉坌,荆惑闽鄙,惟此中峙,不首不尾,限而不迫,华而不侈,环睎睋於郡县,如岣嵝之迤逦。观其高城万雉,埤堄鳞接,缭如长云之方舒,屹若崇山之□□。坤灵因贔屓而跼蹐,土怪畏榨压而妥贴,靡胥不可缒而登,爵鼠不可噣而穴。利过百二,险逾四塞。鄙秦人之践华,陋荆州之却月。倾捷步与超足,矧蹒跚与蹩躠。

阚城为门,二十有九,琼扉涂丹,金墉镂兽。列兵连卒,呵夜警昼。异物不入,诡邪必究。城中则有东西之阡,南北之陌,其衢四达,其涂九轨。车不理轚互,人不争险易,剧骖崇期,荡夷如砥。雨毕而除,粪夷茀秽。行者不驰而安步,遗者恶拾而恣弃。跨虹梁以除病涉,列佳木以安况瘁。殊异羊肠之诘曲,或踠蹏而折轊。顾中国之闤闠,丛赀币而为市,议轻重以奠贾,正行列而平肆。竭五都之环富,备九州之货贿,何朝满而夕除,葢趋赢而去匮。萃驵侩於五均,扰贩夫於百隧,次先后而置叙,迁有无而化滞。抑强贾之乗时,摧素封之専利,售无诡物,陈无窳器。欲商贾之阜通,乃有廛而不税,消卓郑猗陶之殖货,禁乗坚□肥之拟贵。道无游食以无为,矧敢婆娑而为戏。其中则有安邑之枣,江陵之橘,陈夏之漆,齐鲁之麻,姜桂藳谷,丝帛布缕,鲐鮆鲰鲍,酿盐醯豉。或居肆以鼓炉槖,或鼓刀以屠狗彘。又有医无闾之珣玕,□稽之竹箭,华山之金石,梁山之犀象,霍山之珠玉,幽都之筋角,赤山之文皮,与夫沈沙栖陆,异域所至,殊形妙状,目不给视。无所不有,不可殚纪。

若夫帝居安丽,人所未闻:南有宣徳,北有拱辰,延亘五里,百司云屯。两观门峙而竦立,罘罳遐望而相吞。天河羣神之阙,紫微太一之宫,拟法象於穹昊,敞闾阎而居至尊。朴桷不斲,素题不枅,上圆下方,制为明堂,告朔朝厯,颁宣宪章。谓之太庙,则其中可以叙昭穆;谓之灵台,则其高可以观氛祥。后宫则无非员无录之女,佞幸滑稽之臣。陋甘泉於楚宫,缪延夀与阿房。信无益於治道,徒竭民而怠荒。故今上林,仙籞不闻乎鸣跸,瓴甋岁久而苔苍。

其西则有宝阁灵沼,巍峩泛滟,缭以重垣,防以回堤。云屋连簃,琼栏压墀。池水则溶溶沄沄,洋洋湜湜,涵潣滉漾,潇□浩溔。微风过之,则澜泦瀺灂,漫散洄淀,潗□涟漪。大风过之,则汨涌湁潗,□□湢□,掀鼓渼溢,不见津灖。舞櫩景以断续,漾金碧而陆离,恍湡浯与方壶,帝令鬼凿而神移。其中则有菰蒻萑芦,菡萏莲葭,薲苹蘮茹。其鱼则有鱣鲤鯋鮀,□鮅鰋鮧;鲂鳟鰼鰝,鳜鯞王鲔。科斗魁陆,鼃鼍鼈蜃,含螿巨螯,容与相羊,荫藻依蒲。其鸟则有鹎鷞鹈鹕,鵞鹭凫鷖,□□鵁鶄,鶤鴸鹇鹤。鶬鶊楚雀,鹤□挥霍,□□雥雥,羣□孴啄。其木则有檆檟栟棢,楩枏栴枞,棂橒槟榔,□柘桑杨,梓杞豫章;句科扶疏,蔽芾竦寻,集弱椅施,拏枝刺条。修干蟠根,矫躩鳞□。其下则有申叶兰茝,芸芝荃荪,发布丝匀,馥郁清芬,其气袭人。上方欲与百姓同乐,大开苑圃,凡黄屋之所息,銮辂之所驻,皆得穷观而极赏,命有司无得弹劾也。於时则有绝世之巧,凝神之技,悦人耳目,使人忘疲。是故宫旋室浮,□舰移也,蛟螭蜿蜒,千桡渡也。虓虎□□,角抵戏也,星流电掣,弄丸而挥劒也。鸾悲凤鸣,纤丽歌也,鸿惊燕居,绰约舞也;霆震雷动,钧天作也,犇驫□驋,羣马闯也。□輷□□,万车辙也,洒天翳日,扬□□也。杭山荡海,欢声同而和气浃也。震委蛇而唬罔象,出鲛人而舞冯夷者,潜灵幽怪,助喜乐也。

若乃丰廪贯廥,既多且富。永丰万盈,广储折中,顺成富国,星列而棊布。其中则有元山之禾,清流之稻,中原之菽,利高之黍,利下之稌;有虋有芑,有秠有秬,千箱所运,亿廪所露。邑既夥而委积,食不给而红腐。如坻如京,如冈如阜,野无菜色,沟无捐瘠。攟拾狼戾,足以厌鳏夫与寡妇,备凶旱之乏绝。则有九年之预,又将敦本而劝稼。开帝藉之千畞良农,世业异物不覩;播百谷而克敏,应三时而就绪。跖鎛铠哄,灌畷雨霔,孰任其力;侯强侯以,千耦其耘,不怒自力。疏遫其理,稂莠不植,奄观坚皂,与与薿薿;沟塍畹畦,亘万里而连绎,丑恶不毛,硗陿荒瘠,化为好畤,转名不易。

惟彼汴水,贯城为渠,并洛而趋。昔在隋叶,禩丁大业,欲为流连之乐,行幸之游,故凿池导水,南抵乎扬州,生民力尽於畚锸,膏血与水而争流。凤艒徒见於载籍,玉骨已朽於高邱。顾资治世以为利,迄今杭筏而浮舟。桃花□涨,竹箭比驶,汹涌淈□,□渱沸澅。揈防嶏岸,湱瀥迅迈,匪江匪海,而朝夕舞乎滂湃。掀万石之巨□,比坳堂之一芥,舵橹不时而相值,篙师鼯拱而俟败,智者不敢睥睨而兴,作緜千禩而为害。岂积患切病,待圣人而后除邪?厥有建议,导河通洛,引宜禾之清源,塞擘华之浑浊,蹙广堤而节暴,纡直行而杀虐。其流舒舒,经炎凉而靡涸。於是自淮而南,邦国之所仰,百姓之所输,金谷财帛,岁时常调;舳舻相衔,千里不绝。越舲呉艚,官艘贾舶,闽讴楚语,风帆雨楫。聮翩方载,钲鼓镗鎝,人安以舒,国赋应节。

若夫连营百将,带甲万伍,控□贯石,动以千数。其营则龙卫神勇,飞山雄武,奉节拱圣,忠靖宣效,吐泽金吾,掷颺万胜,渤海广备,云骑武肃。材能蹶张,力能挟輈,投石超距,索铁伸钩,水执鼋鼍,陆拘罴貅。异党之寇,大邦之讐,电鸷雷击,莫不系累而为囚。於是训以鹳鵞鱼丽之形,格敌击刺之法,剖微中虱,贯牢彻札,挥铊掷□,举无虚发。人则便捷,器则犀利,金角丹漆,脂胶竹木,以时取之。遴弃恶弱,割蛟革以连函,剫兕觡以为弭,剸鱼服以怀锷。百工备尽,鋥磨锲削,其成鉴钢而鋹鏸,植之霜凝而电烁。故有强冲劲弩,云梯□车,修锻延鏦,銛戈兊殳。繁弱之弓,肃慎之矢,溪子之弩,夫差之甲,□蛇之旐,鸟隼之旟,军事蚤正,用戒不虞。

其次则有文昌之府,分省为三,列寺为九,殊监为五,左选为文,右选为武;曰三十房,二百余案,二十四部。黜隋之陋,更唐之故,补弊完罅,剔巧焚蠧,人夥地溥,事若织组。滋广莫治,亹亹成蛊,纤弱不除,将胜戕斧。虽离娄之明目,迷簿书而莫覩。豪胥倚文以鬻狱,庸吏瘝官而受侮。各怀苟且以逃责,孰肯长虑而却顾。官有隐事,国有遗利,纷讼牍於庭所,絷累囚於囹圄。此浮彼沈,甲可乙否,操私议而轧沕,各矛盾而龃龉。於是合千司之离散,俨星罗於一宇。千梁负栋,万楹镇础,诛乔松以为煤,空奥为厚。魁梧卓行,□锋露颖,不驱而自就。

复有佩玉之音,笾豆之容,弦歌之声,盈耳而溢目,错陈而交奏。焕烂乎唐虞之日,雍容乎洙泗之风,夸百圣而再讲,旷千载而复觏。又有律学以议刑制,算学以穷九九,舞象以道幼稚,乐徳乐语,以敎世胄。成材茂徳,随所取而咸有。若夫□圣之宫,是为原庙。其制则般输之所作,其材则匠石之所抡,万指举筑,千夫运斤,挥汗□雾,吁气如云。鼛鼓弗胜,靡有谂勤,赫赫,有若山涌而嶙峋。下盘黄垆,上赴北辰,蕊珠广寒,黄帝之宫。荣光休气,朣胧往来,而氤氲。

其内则檐橑榱题,杗槛楹栭,閍拱闱闼,屏宇□阍。耸张矫踞,龙征虎蹲,延楼跨空,甬道接陈。黝垩备昈,灿烂诡文,菱阿之流漫,惊波回连之瀷淢,飞仙降真之缥缈,翔鵷□鶠之□□。地必出竒,土无藏珍,球琳琅玕,璠璵瑶琨。流黄丹砂,玳瑁翡翠,垂棘之璧,照夜之蠙。鹄象觷角,剒犀剫玉,锲刻雕镂,其妙无伦。焜煌焕赫,璀错辉映,繁星有烂,彤霞互照。轩庑所绘功臣硕辅,书太常而铭鼎彞者,环列而趋造。龙章凤姿,瑰形玮貌。文有伊周,武有方召,犹如謇谔以立朝;图寜社稷,指斥利害,踟蹰四顾而不挠。

其殿则有天元太始,皇武俪极,大定辉徳,熙文衍庆,美成继仁,治隆之名。重瞳隆准,天日炳明。皇帝步送,百僚拜迎。九卿三公,挟輈扶衡,仪仗卫士,填郛溢城。於时黔首飙集,百作皆停,地震岳移,波翻海倾。足不得旋,耳不得听。神既安止,穷闾微巷,惟闻咨嗟叹异之声。於是山罍房俎,牺樽竹篚,践列於两楹。瞽史陈辞,宰祝行牲,案刍豢之肥臞,视物色之犂騂,登降裸献,百礼具成。

至于天运载周,甲子新厯,受朝万方,大庆新辟。於时,再鼓声绝,按矟收镝,俨三卫与五仗,森戈矛与殳□。探平明而传□,趣校尉而唱籍,千官鹜列以就次,然后奏中严外辨也。撞黄钟以启乐,合羽扇以如翼,佽飞道驾以临座,千牛环帝而屏息。炉烟既升,宝符奠瑞,聆乾安之妙音,仰天颜而可观。羌夷束发而蹈舞,象胥通隔而传译。宣表章以上闻,奏灵物之充斥。羣臣乃进万年之觞,上南山之夀,太尉升奠,尚食酌酒,乐有嘉禾、灵芝、和安、庆云;舞有天下、大定、盛徳、升闻。饮食衎衎,燔炙芬芬,威仪孔摄而中度,笑语不哗而有文。故无族谭错立之洞众,躐广布武之纷纭。葢天子以四海为宅,有百姓而善羣廷。内不洒埽而行礼,则天下云扰而丝棼。故受玉而惰知,晋恵之将卒;执币以傲知,若敖之不存。闻乐而走者,为金奏之下作,虽美不食者,为牺象之出门。赋湛露彤弓而武子不敢答,奏肆夏大明而穆子不敢闻。葢礼乐之一缺,则示乱而昭昏。是以宣王享士,责以肴烝,而刑三晋之法。高祖因叔孙之制,而知为帝之尊,岂治朝之礼物,尚或展翳而沈湮?此所以举坠典而定彝伦者也。其乐则有咸池、承云、九韶、六英,采齐肆夏,箫韶九成。神农之瑟,之琴,倕氏之钟,无句之磬,铿铿鍠鍠,和气薰蒸。於以致祖考之格,於以广先王之声。昔王道既弱,淳风变浇,乐器遭郑卫而毁,蒙瞽适秦楚而逃。朝廷慢金石之雅正,诸侯爱歌管之敖嘈。文侯聴淫声而忘倦,桓公受齐乐而辍朝。季子始无讥於郐,仲尼乃忘味於韶。故使制度无考,中声寖消,非细则摦,非庳则高。惟今也,求器得耕野之尺,吹律有听凤之箫,或洒或离,或鼖或毊,或镛或栈,或□或筊。众器俱举,八音孔调,鸑鷟离丹穴而来集,鸣嗈喈而舞修□。

又有宾旅巴渝之舞,杰佅狄鞮之倡,逺人面内而进跋,逾山海而梯航。故纳之庙者,周公所以广鲁,观之庭者,安帝所以喜其来王。若其四方之珍,以时修职,取竭天产,发穷人迹,砥其逺迩,陈之艺极。厥材竹木,厥货□贝,厥币锦绣,厥服絺綌。斿贡羽毛,祀贡祭物,嫔贡丝枲,物贡所出,器贡金锡,砺砥砮丹,鈆松怪石。惟金三品,惟土五色,泗滨浮磬,羽畎夏翟。龙马千里,神茅三脊,方箱椭棐,肆陈乎殿陛;丰苞广匮,亟传乎骑驿;连樯结轨,川咽涂塞,邪许终岁而不息。至於羌氐僰翟,儋耳雕□,兽居鸟语之国,皆望日而趋,累载而至。怀名琛,拽驯兽,以致於阙下者。旁午乃有帛□罽□,兰千细布,水精琉璃,轲虫蚌珠,宝鉴洞胆,神犀照浦,山经所不记,齐谐所不覩者,如粪如壤,軨积乎内府。或致白雉於越裳,或得巨獒於西旅,非威灵之遐畅,孰能出瑰竒於深阻。葢徼外能率夹种来以修好,则中土当有圣人出而寜宇。

然皇帝不宝逺物,不尚殊观,抵金於嶃岩之山,沈玉於五湖之川。洞□之劒,乃入骑士之鞘,啮膝之马,或服鼓车之辕。至於乾象表贶,坤维荐祉,灵物仍降,嘉生屡起。晕适背鐍,虹霓抱珥,鸣星陨石,怪飙变气,垂白鲐背者,不知有之。况能言孺倪,岂独此而已也。复有穹□负图,龙马载文,汾阳之鼎,函徳之芝,肉角之兽,箫声之禽,同颖之禾,依生之谷,游郊栖庭,充畦冒畤。非烟非云,萧索轮囷,映带乎阙角,慈蔚乎城垒,鸷鸟不攫,猛兽不噬,应图合牒,穷祥极瑞,史不绝书,岁有可纪。

发微子於是言曰:“国家之有若是欤?意者先生快意於吻舌,而及此邪?”先生曰:“国家之盛,乌可究悉。虽有注河之辩,折角之口,终日危坐,抵掌而谈,犹不能既其万一。此特汴都之治迹耳。子亦知夫所以守此汴都之术,古昔之所以兴亡者乎?”客曰:“愿闻之。”

先生曰:“繄此寰宇,代狭代广,更张更弛。黄帝都涿鹿,而是为幽州。少昊都穷桑,乃今鲁地。伏羲都陈,帝喾都亳,尧都平阳,乃若昊天而授人时。舜都蒲坂,乃觐羣后而辑五瑞。公刘处豳,而兆王业之所始;太王徙邠者,以避狄人之所利。文王作酆,方□难而称仁,武王治镐,复戎衣而致乂。葢周有天下三百余年,而刑措不用。及其衰也,亦三百余年,而五霸更起,星离豆割,各据谷兵以専列,强侯胁带於弱国,不领人君之经费,天下日蹙而日裂,中国所有者无几。当时权谋为上,雌雄相噬,孰有长距,孰有利觜,兵孰先选,粮孰夙峙,孰有翘闗之卒,孰有凭轼之士,孰有素徳,孰有强倚,孰欲报恵,孰欲雪耻。或奉下邑以赂讐,或举连城而易器,骸骨布野,甲胄生蚁,肘血丹轮,马鞌销髀,势成莫格,国墟人鬼。

噫!彼土宇,凡几吞而几夺,几完而几弛。秦中形势之国,加兵诸侯,如高屋之建瓴,水神皋天,邑以先得者为上计。其他或左据函谷,右界襃斜,号为百二之都;东有成皋,西有崤渑,定为王者之里。以至置舂陵之侠客,兴泗上之健吏,扼襟控咽,屏藩表裏,名城池为金汤,役诸侯如奴隶。拓境斥地,蹂躙荒裔,东包蟠木,西巻流沙,北绕幽陵,南裹交趾。厥后席治滋永,泰心益侈。或慢守以启戎,或朋淫而招宄,横调无艺而垂竭,游役不时而就毙。卢令日纵而不绁,鹭翿厌观而常值,睚眦则覆尸而流血,愉悦则结缨而佩璲。粉墨杂糅,贤才逆曳,肿微□□而窃肉食,贼臣回穴而图大器。郡国制节,侯伯方轨,或为大尾而不掉,或为重膇而屡疐。室有丹楹,城有百雉,朝廷无用於扬燎,冠冕不杌於执。□天维披裂,地轴杌棿,羣生□□而殄瘁。虽有城池,周以邓林,萦以天汉,曳辇可以涉崇巘,设泭可以济深水。故武侯浮西河而下,自哆其地而进戒於呉起。葢秕政肆於庙堂之上,则敌国起於萧墙之裏,奚问左孟门而右太行,左洞庭而右彭蠡。

发微子曰:“天命有徳,主此四方,如辐之拱毂,如桷之□极。其硈巩者,天与之昌;其辟砢者,天与之亡。且非易之所能坏,亦非险之所能藏,非愚之所能弱,亦非贤之所能强。故将吞楚也,白蛇首断於大泽;将继刘也,雄雉先雊於南阳。龙漦出椟而檿弧隐亡周之语,蓐收袭门而天帝贻刑虢之殃。人力地利,信不能偃植而支仆,而皆听乎彼苍。故鲸鲵□解,决一死於吻血;兕虎□□,践巍岳为平冈。蹂生灵如塌块,簸天下如扬糠。其败也,抉目而扸骨,其成也,顶冕而垂裳。由此观之,土地足以均沛泽而施灵光而巳,易险非所较,贤否亦未可议也。”

先生曰:“以易险非所较者,固已乖矣;以贤否非议者,乌乎可哉?客不闻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有徳则昌者乎?地欲得险,势欲参徳,迫隘卑陋,则无以容万乗之扈从,供百司之廪饩;据守偏隅,则无以限四方之贡职,平道里之逺迩。膴原申区,割宅制里,走八极而奔走,正南面而负扆。举天下於康逵,力士□而不敢取,贪夫汗缩不敢睨者,恃徳之险也。襟冯、终南、太华之固,背负清渭浊河之注,搤人之吭而拊人之脊,一日有变而万卒立具。然而布衣可以窥隙而试勇,匹夫可以争衡而号呼。被天府之衍沃,适为人而保聚,此以地为险者也。地严徳畅,然后为神造之域,天设之阻。

大哉炎宋!帝眷所瞩。而此汴都,百嘉所毓。前无湍激、旋渊、吕梁之绝流,后无太行、石洞、飞狐、句望、浚深之岩谷。丰乐和易,殊异四方之俗,兵甲士徒之须,好赐匪颁之用,庙郊社稷,百神之祀,天子奉养,羣臣稍廪之费,以至五谷六牲,鱼鼈鸟兽,阖国门而取足。甲不解累,刃不离韣,秉越匈奴而单于奔幕,抗旌西僰而冉駹恺伏,南夷散徒党而入质,朝鲜畏菹醢而修睦,解编发而顶文弁,削左衽而曳华服。逆节踯躅而取祸者,折简呼之而就戮。眈眈帝居,如森鍉利镞之外向,死士逡巡而莫触。仁风冒於海隅,颂声溢乎家塾。伊昔天下阽危,王猷失度,皇纲解纽,嗥豺当路。帝怀宝厯,未知所付。可受方国,莫越艺祖,图纬协期,讴谣扇孺。赤子云望而风靡,英雄螽趯而蝇附。玉帛骏奔者万国,冠冕充塞乎寰宇,绝塞税铠而免□,障垒熄□而摧橹。拜槛神威,有此万旅,奕世载徳,蔑闻过举。发栉禾耨,子携稚哺,击果懋穂,拔恶鉴妩,鈋觚角之碜刻,刜欃枪而牧圉。

爰暨皇帝,粉饰朴质,称量纤钜,鍠鍠奏庙之金玉,璨璨夹楹之簠簋。训典严密,财本丰阜,刑罚纠□,布施优裕。田有愿耕之农,市有愿藏之贾,草窃还业而敛迹,大道四通而不□。车续马连,千百为羣,肩舆捆载,前却而后跙。搏壤歌咢者,万井未闻欭嚘而告;愈虽立壝为界,其谁敢□膊以批捭?况此汴都者乎?抑又有天下之壮客,未尝覩其奥也。且宋之初营是都也,上睇天时,下度地制,中应人欲,测以圣智,建以皇极,基以贤杰,限以法士,坦以大师,屏以大邦,扞以公侯,城以宗子。以义为路,以礼为门,键钥以柄,开阖以权,埽除以政,周裹以恩,乃立室家,以安吾君。有庭其桓,社稷臣也;有梴其桷,众材□也;有闱孔张,通厥明也;有牖孔阳,达厥聪也。其槛如衡,前有凭也;其壁如削,后有据也;其陛则崇,止陵践也;其极则隆,帝居中也。邑都既周,宫室既成,於是上意自足,乃驾六龙,乗徳舆,光警跸,由黄道,驰骋乎书林,下观乎学海。百姓欣跃,莫不从属车之尘而前迈,妙技皆作,见者胆碎。乃使力士提挈乎阴阳,搏捖乎刚柔,应乎成器,方圆微硕,或粉或由,随意所裁。上方咀嚼乎道味,斟酌乎圣泽,而意犹未快。又欲浮槎,而上穷日月之盈昃,寻天潢之流派,操执北斗之柄,按行二十八星之次,夺雷公之枹,收风伯之韝。一瞬之间,而甘泽□霈,囚孛彗於幽狱,敷景云而黯霭,统摄阴机,与帝唯诺而无阂。如此淫乐者,十有七年,疲而不止,谏而不改。吾不知天王之用心,但闻夫童子之歌曰:‘孰为我巳,孰厘我载,茫茫九有,莫知其界。’”

客乃覤覤然惊,拳拳然谢曰:“非先生无以刮吾之蒙药。吾之聩臣,不能究皇帝之盛徳,谨再拜而退。”

《资治通鉴第二百八十卷》古诗原文及翻译?

资治通鉴第二百八十八卷

作者:司马光

后汉纪三高祖睿文圣武昭肃孝皇帝下乾元年(戊申、948)

后汉纪三后汉高祖乾元年(戊申,公元948年)

[1]三月,丙辰,史弘肇起复,加兼侍中。

[1]三月,丙辰(初七),史弘肇出仕复职,加官兼侍中。

[2]侯益家富于财,厚赂执政及史弘肇等,由是大臣争誉之。丙寅,以益兼中书令,行开封尹。

[2]侯益家里财产丰厚,送厚礼贿赂执掌政权的大臣和史弘肇等人,因此众大臣交口称赞。丙寅(十七日),任命侯益兼中书令,代理开封尹。

[3]改广晋为大名府,晋昌军为永兴军。

[3]改广晋府为大名府,改晋昌军为永兴军。

[4]侯益盛毁王景崇于朝,言其恣横。景崇闻益尹开封,知事已变,内不自安,且怨朝廷。会诏遣供奉官王益如凤翔,征赵匡赞牙兵诣阙,赵思绾等甚惧,景崇因以言激之。思绾途中谓其党常彦卿曰:“小太尉已落其手,吾属至京师,并死矣,奈何?”彦卿曰:“临机制变,子勿复言!”

[4]侯益在朝中大肆诋毁王景崇,说他恣意横行。王景崇听说侯益为开封尹,明白事态已产生变化,内心忐忑不安,而且埋怨朝廷。正赶上诏令派供奉官王益到凤翔,取赵匡赞的牙兵带回京城,牙校赵思绾等人很害怕,王景崇乘机用话语相激。赵思绾在路上对他的党羽常彦卿说:“小太尉赵匡赞已落入他们的手中,我们到达京城,都得死了,怎么办?”常彦卿说:“见机行事,你不要再说!”

癸酉,至长安,永兴节度副使安友规、巡检乔守温出迎王益,置酒于客亭。思绾前白曰:“壕寨使已定舍馆于城东。今将士家属皆在城中,欲各入城挈家诣城东宿。”友规等然之。时思绾等皆无铠仗,既入西门,有州校坐门侧,思绾遽夺其剑斩之。其徒因大噪,持白梃,杀守门者十余人,分遣其党守诸门。思绾入府,开库取铠仗给之,友规等皆逃去。思绾遂据城,集城中少年,得四千余人,缮城隍,葺楼堞,旬日间,战守之具皆备。

癸酉(二十四日),到达长安,永兴节度副使安友规、巡检乔守温出城迎接王益,并在客亭设置酒宴款待。这时,赵思绾走上前来说:“壕寨使已经把舍馆定在城东,现在将士的家属都在城中,想各自进城把家属带到城东住宿。”安友规等人同意。当时赵思绾等人都没有武器铠甲,进了西门,见有该州军校坐在门旁,赵思绾突然夺过他的剑把他杀死;赵思绾的党羽乘势大喊大叫,拿着棍子,打死十几个守门兵士,派遣党羽分别把守各个大门。赵思绾进入府衙,打开府库取出武器铠甲分给大家,安友规等人都逃跑离开。赵思绾于是占据了长安城,集中城内少年,约有四千多人,修缮护城壕沟,整治城楼矮墙,十天之内,作战守卫的器械样样齐备。

王景崇讽凤翔吏民表景崇知军府事,朝廷患之,甲戌,徙静难节度使王守恩为永兴节度使,徙保义节度使赵晖为凤翔节度使,并同平章事。以景崇为州留后,令便道之官。

王景崇示意凤翔的官吏士民向朝廷上表,推举自己主持军府事务,朝廷对此深为担忧。甲戌(二十五日),调静难节度使王守恩为永兴节度使,调保义节度使赵晖为凤翔节度使,都为同平章事。命王景崇为州留后,让他抄近路赴任。

虢州伶人靖边庭杀团练使田令方,驱掠州民,奔赵思绾。至潼关,潼关守将出击之,其众皆溃。

虢州的艺人靖边庭杀死团练使田令方,裹胁州中百姓,投奔赵思绾。到了潼关,潼关守将出关迎击,他的一群人全都溃散了。

[5]初,契丹主北归,至定州,以义武节度副使邪律忠为节度使,徙故节度使孙方简为大同节度使。方简怨恚,且惧入朝为契丹所留,迁延不受命,帅其党三千人保狼山故寨,控守要害。契丹攻之,不克。未几,遣使请降,帝复其旧官,以捍契丹。

[5]当初,契丹主北行回国,来到定州,命义武节度副使邪律忠为节度使,调原节度使孙方简为大同节度使。孙方简怨恨愤怒,又怕到了契丹朝廷被他们扣留,所以拖延时日不接受任命,率领他的党羽三千多人守卫狼山原来的山寨,控制固守各处要害。契丹兵进攻,未能攻克。不久,他派使者见后汉高祖请求归降,高祖恢复他的原官职,用他来抵御契丹。

邪律忠闻邺都既平,常惧华人为变。诏以成德留后刘在明为幽州道马步都部署,使出兵经略定州。未行,忠与麻等焚掠定州,悉驱其人弃城北去。孙方简自狼山帅其众数百,还据定州,又奏以弟行友为易州刺史,方遇为泰州刺史。每契丹入寇,兄弟奔命,契丹颇畏之。于是晋末州县陷契丹者,皆复为汉有矣。

邪律忠听说邺都已被平定,常常害怕汉人发动事变。后汉高祖诏令成德留后刘在明为幽州道马步都部署,派他出兵整治定州。还没出兵,邪律忠和麻等人已劫掠焚烧了定州,驱赶定州百姓弃城北去。孙方简从狼山率领几百名军兵,回来占领定州,又上奏章请任命弟弟孙行友为易州刺史、孙方遇为泰州刺史。每当契丹人入侵,兄弟三人就奔走抵抗,契丹人很害怕他们,于是后晋末年州县陷落到契丹人手中的,都又为后汉所有了。

丙子,以刘在明为成德节度使。

丙子(二十七日),后汉任命刘在明为成德节度使。

麻至其国,契丹主责以失守。麻不服,曰:“因朝廷征汉官致乱耳。”契丹主鸩杀之。

麻回到辽国,契丹主责备他失守,麻不服气,说:“这是因为朝廷招收任用汉官,才导致今天的祸乱!”契丹主将他毒死。

[6]苏逢吉等为相,多迁补官吏;杨以为虚费国用,所奏多抑之,逢吉等不悦。

[6]苏逢吉等人作宰相,频繁提升补充官员,杨认为白白耗费国家钱财,在奏章里多次贬抑这种作法,苏逢吉等人不高兴。

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李涛上疏言:“今关西纷扰,外御为急。二枢密皆佐命功臣,官虽贵而家未富,宜授以要害大镇。枢机之务在陛下目前,易以裁决,逢吉、禹自先帝时任事,皆可委也。”杨、郭威闻之,见太后泣诉,称:“臣等从先帝起艰难中,今天子取人言,欲弃之于外。况关西方有事,臣等何忍自取安逸,不顾社稷。若臣等必不任职,乞留过山陵。”太后怒,以让帝,曰:“国家勋旧之臣,奈何听人言而逐之!”帝曰:“此宰相所言也。”因诘责宰相。涛曰:“此疏臣独为之,他人无预。”丁丑,罢涛政事,勒归私第。

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李涛上疏说:“现在关西形势纷乱,抵御外寇入侵是当务之急。二位枢密使都是先朝辅佐创业的功臣,官阶虽然显贵但家资并不富裕,应该授予他们重要的大藩镇。枢密机要的事务,在陛下眼前,容易裁决,况且苏逢吉、苏禹都是从先帝时就任职,都可以委托。”杨、郭威听说,入宫向太后哭诉道:“我们跟随先帝在艰难中起来,现在天子听信人几句话,要把我们弃置在外。况且关西正有事,我们怎忍自求安逸,不顾社稷的安危。如果我们一定不称职,请求留我们过了先帝灵柩出殡。”太后大怒,责备后汉隐帝道:“国家元勋旧臣,怎么能听人几句话就放逐他们!”后汉隐帝说:“这是宰相说的。”于是又去责问宰相苏逢吉等人,李涛说:“这篇疏文是臣独自写的,别人没有参预。”丁丑(二十八日),罢免李涛官职,勒令回归家中。

[7]是日,、泾、同、华四镇俱上言护国节度使兼中书令李守贞与永兴、凤翔同反。

[7]当天,、泾、同、华四镇都向朝廷上报:护国节度使兼中书令李守贞和永兴、凤翔二镇同时反叛。

始,守贞闻杜重威死而惧,阴有异志。自以晋世尝为上将,有战功,素好施,得士卒心。汉室新造,天子年少初立,执政皆后进,有轻朝廷之志。乃招纳亡命,养死士,治城堑,缮甲兵,昼夜不息。遣人间道赍蜡丸结契丹,屡为边吏所获。

开始,李守贞听说杜重威被杀而心中害怕,暗中萌生反叛念头。自以为后晋时曾为上将,有战功,平常慷慨好施,所以颇得士兵之心。现在后汉新建,皇帝年轻刚刚继位,执掌朝政都是后来进身的官员,所以有轻视朝廷看法。于是招纳亡命之徒,豢养敢死之士,治理城墙壕堑,修缮武器铠甲,日夜不停。又派人从小路带着蜡丸密信去勾结契丹,多次被把守边关的官吏所查获。

浚仪人赵修己,素善术数,自守贞镇滑州,署司户参军,累从移镇,为守贞言:“时命不可,勿妄动!”前后切谏非一,守贞不听,乃称疾归乡里。僧总伦,以术媚守贞,言其必为天子,守贞信之。又尝会将佐置酒,引弓指《舐掌虎图》曰:“吾有非常之福,当中其舌。”一发中之,左右皆贺。守贞益自负。

浚仪人赵修己,素来擅长星象占卜之术,自从李守贞镇守滑州,署理司户参军,屡次跟随藩镇调动,对李守贞说:“时运、天命不允许,不要轻举妄动!”前后恳切劝谏不止一次,李守贞不听,他于是声称有病回家乡。僧人总伦,用他的法术讨好李守贞,说他一定要作天子,李守贞信以为真。又曾和将佐聚会设置酒宴,弯弓搭箭指着《舐掌虎图》说:“我如果有非常的福份,就当

射中它的舌头。”一箭射中,周围人都向他祝贺,李守贞更加自命不凡。

会赵思绾据长安,奉表献御衣于守贞,守贞自谓天人协契,乃自称秦王。遣其骁将平陆王继勋据潼关,以思绾为晋昌节度使。

正赶上赵思绾占领了长安城,向李守贞奉上表章献上御衣。李守贞自认为是天意、人心共同默契,于是自称秦王,派他的骁将平陆人王继勋占据潼关,任命赵思绾为晋昌节度使。

同州距河中最近,匡国节度使张彦威,常守贞所为,奏请先为之备,诏滑州马军都指挥使罗金山将部兵戍同州;故守贞起兵,同州不为所并。金山,云州人也。

同州距离河中最近,匡国节度使张彦威常侦察李守贞的所作所为,并奏请朝廷早作防范,后汉隐帝颁诏令滑州马军都指挥使罗金山率所部守卫同州;所以李守贞起兵时,同州没有被他吞并。罗金山是云州人。

[8]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发兵屯境上,奏称:“去三载前羌族毋杀绥州刺史李仁裕叛去,请讨之。”庆州上言:“请益兵为备。”诏以司天言,今岁不利先举兵,谕止之。

[8]后汉定难节度使李彝殷起兵驻守境上,向朝廷上奏章,称:“三年以前,羌族毋杀死绥州刺史李仁裕反叛逃走,请求发兵征讨。”庆州上奏道:“请增加兵力作准备。”后汉隐帝颁诏书以司天官说,今年不利于先动兵戈,劝谕制止众将行动。

[9]夏,四月,辛巳,陕州都监王玉奏克复潼关。

[9]夏季,四月,辛巳(初二),陕州都监王玉奏报收复潼关。

[10]帝与左右谋,以太后怒李涛离间,欲更进用二枢密,以明非帝意。左右亦疾二苏之专,欲夺其权,共劝之。壬午,制以枢密使杨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枢密使如故;以副枢密使郭威为枢密使;又加三司使王章同平章事。

[10]后汉隐帝和身边的大臣商量,因太后恼怒李涛的挑拔离间,现在想再进用两位枢密使,以便表明前举不是皇帝的意思。大臣们也憎恨二苏专政,想夺他们的权,所以都劝勉皇帝这样干。壬午(初三),制令枢密使杨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枢密使官职照旧;命副枢密使郭威为枢密使;又三司使王章加官同平章事。

凡中书除官,诸司奏事,帝皆委斟酌。自是三相拱手,政事尽决于。事有未更所可否者,莫敢施行,遂成凝滞。三相每进拟用人,苟不出意,虽簿、尉亦不之与。素不喜书生,常言:“国家府廪实,甲兵强,乃为急务。至于文章礼乐,何足介意!”既恨二苏排己,又以其除官太滥,为众所非,欲矫其弊,由是艰于除拜,士大夫往往有自汉兴至亡不沾一命者;凡门荫及百司入仕者悉罢之。虽由之愚蔽,时人亦咎二苏之不公所致云。

凡中书省任命官员、各司上奏公事,后汉隐帝全委任杨斟酌办理。从此其它三位宰相全都拱手无事,一切政事都决定于杨。凡事有未经杨认可,没有人敢施行,便形成梗塞。三位宰相每次所拟的进用人选,只要不出于杨之意,即使主簿、尉这样的小官也不给,杨历来不喜欢书生,常说:“国家的府库仓廪要充实,兵力要强盛,这才是当务之急。至于文章礼乐,有什么值得介意!”他既怀恨二苏曾排斥自己,又因二苏原来任命官员太滥,被众人非议指责,想要矫正这一弊病,因此授予官职就很难了,士大夫里多有从后汉兴到后汉亡不曾受过一次升迁;还规定:凡靠祖、父余荫得官的子弟以及从各个部门入仕的,全部罢免。这虽说由于杨的愚昧闭塞,但当时人们也归咎于二苏封官办事不公所致。

[11]以镇宁节度使郭从义充永兴行营都部署,将侍卫兵讨赵思绾。戊子,以保义节度使白文珂为河中行营都部署,内客省使王峻为都监。辛卯,削夺李守贞官爵,命文珂等会兵讨之。乙未,以宁江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尚洪迁为西面行营都虞侯。

[11]后汉隐帝命镇宁节度使郭从义充任永兴行营都部署,率领侍卫兵讨伐赵思绾。戊子(初九),命保义节度使白文珂为河中行营都部署,内客省使王峻为都监。辛卯(十二日),削去李守贞的官职爵位,命白文珂等将领合兵讨伐他。乙未(十六日),命宁江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尚洪迁为西面行营都虞候。

[12]王景崇迁延不之州,阅集凤翔丁壮,诈言讨赵思绾,仍牒州会兵。

[12]王景崇拖延时日不去州上任,招集、检阅凤翔的壮丁,假称要讨伐赵思绾,并发牒文与州合兵。

[13]契丹主如辽阳,故晋主与太后、皇后皆谒见。有禅奴利者,契丹主之妻兄也,闻晋主有女未嫁,诣晋主求之;晋主辞以幼。后数日,契丹主使人驰取其女而去,以赐禅奴。

[13]契丹主到了辽阳,前后晋主和太后、皇后都拜见他。有个叫禅奴利的,是契丹主妻子的哥哥,他听说后晋主有女儿尚未出嫁,就去见后晋主求婚,后晋主以女儿年龄幼小推辞。过了几天,契丹主派人骑马取走他女儿,赐给禅奴利。

[14]王景崇遗蜀凤州刺史徐彦书,求通互市。壬戌,蜀主使彦复书招之。

[14]王景崇致信给后蜀凤州刺史徐彦,要求互通贸易。壬戌(疑误),后蜀主命徐彦回信招降他。

[15]契丹主留晋翰林学士徐台符于幽州,台符逃归。

[15]契丹主扣留后晋翰林学士徐台符于幽州,徐台符逃回。

[16]五月,乙亥,滑州言河决鱼池。

[16]五月,乙亥(二十七日),滑州上报,黄河在鱼池决口。

[17]六月,戊寅朔,日有食之。

[17]六月,戊寅朔(初一),出现日食。

[18]辛巳,以奉国左厢都虞候刘词充河中行营马步都虞候。

[18]辛巳(初四),后汉隐帝命奉国左厢都虞候刘词充任河中行营马步都虞候。

[19]乙酉,王景崇遣使请降于蜀,亦受李守贞官爵。

[19]乙酉(初八),王景崇派使者向后蜀请求归降,同时接受李守贞给予的官爵。

[20]高从诲既与汉绝,北方商旅不至,境内贫乏,乃遣使上表谢罪,乞修职贡;诏遣使慰抚之。

[20]高从诲与后汉断绝往来后,北方的商人不再来,境内贫困、物资缺乏,于是派使者向后汉上表章谢罪,并请允许履行交纳贡品的职责;后汉隐帝诏令派使者前去安抚。

[21]西面行营都虞候尚洪迁攻长安,伤重而卒。

[21]西面行营都虞候尚洪迁攻打长安,身受重伤而去世。

[22]秋,七月,以工部侍郎李充西南面行营都转运使。

[22]秋季,七月,后汉隐帝命工部侍郎李充任西南面行营都转运使。

[23]庚申,加枢密使郭威同平章事。

[23]庚申(十三日),枢密使郭威加官任同平章事。

[24]蜀司空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业,性豪侈,强市人田宅,藏匿亡命于私第,置狱,系负债者,或历年至有庾死者。其子检校左仆射继昭,好击剑,尝与僧归信访善剑者,右匡圣都指挥使孙汉韶与业有隙,密告业、继昭谋反;翰林承旨李昊、奉圣控鹤马步都指挥使安思谦复从而谮之。甲子,业入朝,蜀主命壮士就都堂击杀之,下诏暴其罪恶,籍没其家。

[24]后蜀司空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张业,生性豪放、奢侈,强买别人的田地住宅,在自己的宅院里藏匿亡命的罪犯;私设监狱,抓欠债的人,有时关押多年以至有病死的。他的儿子检校左仆射张继昭,喜好击剑,曾和归信和尚走访善于击剑的高手。右匡圣都指挥使孙汉韶和张业有仇隙,密告张业、张继昭二人谋反;翰林承旨李昊、奉圣控鹤马步都指挥使安思谦又趁机诬陷他们,甲子(十七日),张业上朝,后蜀主命令壮士在都堂里把他杀死,下诏书公布他的罪恶,抄没他的家产。

枢密使、保宁节度使兼侍中王处回,亦专权贪纵,卖官鬻狱,四方馈献,皆先输处回,次及内府,家赀巨万。子德钧,亦骄横。张业既死,蜀主不忍杀处回,听归私第;处回惶恐辞位,以为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

枢密使、保宁节度使兼侍中王处回,也擅权专横,贪婪恣肆,出卖官职,收受罪犯的贿赂,各地赠送的贡物,都先送到王处回处,其次给皇帝内府,他家产巨万,他的儿子王德钧,也骄横跋扈。张业被处死后,后蜀主不忍心杀王处回,让他回家;王处回慌忙辞去官职,后蜀主任他为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

蜀主欲以普丰库使高延昭、茶酒库使王昭远为枢密使,以其名位素轻,乃授通奏使,知枢密院事。昭远,成都人,幼以僧童从其师入府,蜀高祖爱其敏慧,令给事蜀主左右;至是,委以机务,府库金帛,恣其取与,不复会计。

后蜀主想让普丰库使高延昭、茶酒库使王昭远为枢密使,但因他们的名声和地位向来轻微,就授予他们为通奏使,主持枢密院事务。王昭远是成都人,年幼时做小和尚随他的师傅进入都府,后蜀高祖喜爱他聪明敏捷,让他在后蜀主身边供事;到这时,委任他国家重要事务,府库里的金银财帛,任其随意拿取,不再计算。

[25]戊辰,以郭从义为永兴节度使,白文珂兼知河中行府事。

[25]戊辰(二十一日),后汉隐帝任命郭从义为永兴节度使,白文珂兼理主持河中行府事务。

[26]蜀主以翰林承旨、尚书左丞李昊为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翰林学士、兵部侍郎徐光溥为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并同平章事。

[26]后蜀主命翰林承旨、尚书左丞李昊为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翰林学士、兵部侍郎徐光溥为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都为同平章事。

[27]蜀安思谦谋尽去旧将,又谮卫圣都指挥使兼中书令赵廷隐谋反,欲代其位,夜,发兵围其第。会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入朝,极言廷隐无罪,乃得免。廷隐因称疾,固请解军职;甲戌,蜀主许之。

[27]后蜀安思谦谋划把旧将全部除掉,又诬陷卫圣都指挥使兼中书令赵廷隐谋反,企图取代他的权位,夜里派兵包围了他的住宅。正赶上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入朝,全力辩解赵廷隐没有罪,才免罪。赵廷隐因此声称有病,坚持请求解除自己的军权;甲戌(二十七日),后蜀主答应。

[28]凤翔节度使赵晖至长安;乙亥,表王景崇反状益明,请进兵击之。

[28]凤翔节度使赵晖来到长安;乙亥(二十八日),上表章说王景崇反叛的情况日益明显,请求发兵进攻。

[29]初,高祖镇河东,皇弟崇为马步都指挥使,与蕃汉都孔目官郭威争权,有隙。及威执政,崇忧之。节度判官郑珙,劝崇为自全计,崇从之。珙,青州人也。八月,庚辰,崇表募兵四指挥,自是选募勇士,招纳亡命,缮甲兵,实府库,罢上供财赋,皆以备契丹为名;朝廷诏令,多不禀承。

[29]当初,后汉高祖镇守河东,皇弟刘崇是马步都指挥使,与蕃汉都孔目官郭威争夺权力,二人有仇隙。等到郭威执政,刘崇很担扰。节度判官郑珙劝刘崇安排保全自己之计,刘崇听从了。郑珙是青州人。八月庚辰(初四),刘崇上表招募四个指挥的士兵,从此他精选招募勇士,收纳亡命的罪犯,修缮兵器装备,充实官仓府库,停止向朝廷上缴的赋税财物,都以防御契丹入侵为名;朝廷所下的诏令,大多不接受。

[30]自河中、永兴、凤翔三镇拒命以来,朝廷继遣诸将讨之。昭义节度使常思屯潼关,白文珂屯同州,赵晖屯咸阳。惟郭从义、王峻置栅近长安,而二人相恶如水火,自春徂秋,皆相仗莫肯攻战。帝患之,欲遣重臣临督,壬午,以郭威为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诸军皆受威节度。

[30]自从河中、永兴、凤翔三个藩镇抗拒朝廷命令以来,朝廷连续派众将领讨伐他们。昭义节度使常思屯兵潼关,白文珂屯兵同州,赵晖屯兵咸阳。只有郭从义、王峻在靠近长安的地方设置栅栏,但是郭、王二人相互交恶,就像水火不能相容,所以从春到秋二人都对峙观望不肯进攻作战。后汉隐帝为此忧虑,想派一位朝廷重臣临阵督战,壬午(初六),命郭威为西面军前招慰安抚使,各军都受郭威的调度。

威将行,问策于太师冯道。道曰:“守贞自谓旧将,为士卒所附,愿公勿爱官物,以赐士卒,则夺其所恃矣。”威从之。由是众心始附于威。

郭威将要上路,向太师冯道请教良策。冯道说:“李守贞自认为是老将,士兵之心都归附于他;望您不要吝惜官家的财物,要用以赏赐士兵,这样就夺走了他所倚仗的优势了。”郭威听从了冯道的这条计策。从此众人之心开始归附郭威。

诏白文珂趣河中,赵晖趣凤翔。

后汉隐帝诏令,白文珂赶赴河中,赵晖赶赴凤翔。

[31]甲申,蜀主以赵廷隐为太傅,赐爵宋王,国有大事,就第问之。

[31]甲申(初八),后蜀主任命赵廷隐为太傅,封爵为宋王,凡有国家大事,亲自到他家中询问。

[32]戊子,蜀改凤翔曰岐阳军,己丑,以王景崇为岐阳节度使、同平章事。

[32]戊子(十二日),后蜀改凤翔为岐阳军;己丑(十三日),命王景崇为岐阳节度使、同平章事。

[33]乙未,以钱私为东南兵马都元帅、镇海·镇东节度使兼中书令、吴越国王。

[33]乙未(十九日),后汉隐帝封吴越钱弘为东南兵马都元帅,镇海、镇东节度使兼中书令,吴越国王。

[34]郭威与诸将议攻讨,诸将欲先取长安、凤翔。镇国节度使扈从珂曰:“今三叛连衡,推守贞为主,守贞亡,则两镇自破矣。若舍近而攻远,万一王、赵拒吾前,守贞掎吾后,此危道也。”威善之。于是威自陕州,白文珂及宁江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刘词自同州,常思自潼关,三道攻河中。威抚养士卒,与同苦乐,小有功辄赏之,微有伤常亲视之;士无贤不肖,有所陈启,皆温辞色而受之;违忤不怒,小过不责。由是将卒咸归心于威。

[34]郭威与众将领商议讨伐进攻,众将领想先夺取长安、凤翔。镇国节度使扈从珂说:“现在三个叛藩联合,推举李守贞为主,如果李守贞灭亡,那两个藩镇便不攻自破了。如果舍近攻远,万一王、赵在前面抵抗,李守贞在背后夹击,这是危亡之道。”郭威认为很有道理。于是郭威从陕州,白文珂及宁江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刘词从同州,常思从潼关,从三条路进攻河中。郭威抚养士兵,和他们同甘共苦,士兵们稍立军功就受到赏赐,稍有伤就经常亲自看望;谋士中无论是贤者还是不肖的,只要有事来陈述的,都和言悦色地接待他们;违背触犯他不发怒,小的过错不责罚。因此士兵、将领之心都归附于郭威。

始,李守贞以禁军皆尝在麾下,受其恩施,又士卒素骄,苦汉法之严,谓其至则叩城奉迎,可以坐而待之。既而士卒新受赐于郭威,皆忘守贞旧恩,已亥,至城下,扬旗伐鼓,踊跃诟噪;守贞视之失色。

开始,李守贞以为禁军都曾是自己的老部下,受过他的恩惠,而且士兵一贯骄横,苦于后汉军法的严格;认为禁军一到就会前来敲城门奉迎他为君主,可以坐着等待。但是士兵们新近在郭威处受到赏赐,都忘了李守贞的旧恩;己亥(二十三日),兵至城下,挥扬军旗,擂响战鼓,踊跃辱骂呼喊,李守贞在城上看到,大惊失色。

白文珂克西关城,栅于河西,常思栅于城南,威栅于城西。未几,威以常思无将领才,先遣归镇。

白文珂攻克西关城,在黄河西岸设营栅,常思在城南设营栅,郭威在城西设营栅。不久,郭威认为常思没有将领之才,先把他派回原藩镇。

诸将欲急攻城,威曰:“守贞前朝宿将,健斗好施,屡立战功。况城临大河,楼堞完固,未易轻也。且彼冯城而斗,吾仰而攻之,何异帅士卒投汤火乎!夫勇有盛衰,攻有缓急,时有可否,事有后先;不若且设长围而守之,使飞走路绝。吾洗兵牧马,坐食转输,温饱有余。俟城中无食,公帑家财皆竭,然后进梯冲以逼之,飞羽檄以招之。彼之将士,脱身逃死,父子且不相保,况乌合之众乎!思绾、景崇,但分兵縻之,不足虑也。”乃发诸州民夫二万余人,使白文珂等帅之,刳长壕,筑连城,列队伍而围之,威又谓诸将曰:“守贞向畏高祖,不敢鸱张;以我辈崛起太原,事功未著,有轻我心,故敢反耳。正宜静以制之。”乃偃旗卧鼓,但循河设火铺,连延数十里,番步卒以守之。遣水军舣舟于岸,寇有潜往来者,无不擒之。于是守贞如坐网中矣。

众将领想赶快攻城,郭威说:“李守贞是前朝有经验的老将,勇猛善斗,慷慨好施,多次建立战功。况且城临黄河,城楼护墙完好坚固,不容轻视。况且他凭借高城而战,我们仰面进攻,这和领着士兵去赴汤蹈火有什么不同!勇气有盛有衰,进攻有慢有急,时机有可有不可,办事情有后有先;不如先设置长长的包围圈困守他,使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我们磨洗兵器,放牧战马,静坐享用转运来的粮食,做到温饱有余。等城中没粮了,官家、私人的钱财全都枯竭,然后推进云梯冲车来逼近他们,飞传羽檄来招降他们。那边的将领士兵,各自脱身逃亡,就是父子也难以互相保护,何况是些乌合之众!赵思绾、王景崇二处,只要分兵牵制住,不值得忧虑。”于是征发各州民夫二万多人,让白文珂等人率领他们,挖长沟,筑连城,排列队伍把河中城团团围住。郭威又对众将领说:“李守贞过去害怕高祖,所以不敢嚣张;认为我们从太原崛起,事业功勋不显赫,有轻视我们之心,所以敢于反叛。我们正应该用静来制服他。”于是把军旗、战鼓都收起来,只沿黄河设置“火铺”传递军情,连绵几十里,派步卒轮番守护;派水军船只停泊在岸边,敌人有偷偷往来的,无不抓获,于是李守贞就像坐在罗网中了。

[35]蜀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处回请老,辛丑,以太子太傅致仕。

[35]后蜀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处回请求告老退休,辛丑(二十五日),他以太子太傅退休。

[36]南汉主遣知制诰宣化钟允章求婚于楚,楚王希广不许。南汉主怒,问允章:“马公复能经略南土乎?”对曰:“马氏兄弟,方争亡于不暇,安能害我!”南汉主曰:“然。希广懦而吝啬,其士卒忘战日久,此乃吾进取之秋也。”

[36]南汉主派知制诰宣化人钟允章到楚国求婚,楚王马希广不同意。南汉主大怒,问钟允章:“马希广还能治理南方吗?”答道:“马氏兄弟正在争斗不暇,怎能伤害我们!”南汉主说:“好!马希广为人懦弱而且吝啬,他的士兵很久都没打过仗,这正是我们进取的大好时光啊!”

[37]武平节度使马希萼请与楚王希广各修职贡,求朝廷别加官爵,希广用天策府内都押牙欧弘练、进奏官张仲荀谋,厚赂执政,使拒其请。九月,壬子,赐希萼及楚王希广诏书,谕以“兄弟宜相辑睦,凡希萼所贡,当附希广以闻。”希萼不从。

[37]楚国武平节度使马希萼向后汉朝廷提出要与楚王马希广各自尽职进奉贡品,请求朝廷另加封官爵。马希广采用天策府内都押牙欧弘练、进奏官张仲荀的计策,用厚礼贿赂执政大臣,让朝廷拒绝马希萼的请求。九月,壬子(初七),后汉隐帝赐马希萼及楚王马希广诏书,劝谕他们“兄弟应该和睦相处,凡是马希萼的贡品,应当附于马希广贡品中上报”。马希萼不听从。

[38]蜀兵援王景崇,军于散关,赵晖遣都监李彦从袭击,破之,蜀兵遁去。

[38]后蜀支援王景崇的军队驻扎在散关,赵晖派都监李彦从前去袭击,打败了他们,蜀军逃去。

[39]蜀主以张业、王处回执政,事多壅蔽,己未,始置匦函,后改为献纳函。

[39]后蜀主孟昶认为张业、王处回主持政务时,自己多受蒙蔽而视听不清,己未(十四日),开始设置举报箱,名叫匦函,后改为献纳函。

[40]王景崇尽杀侯益家属七十余人,益子前天平行军司马仁矩先在外,得免。庚申,以仁矩为隰州刺史。仁矩子延广,尚在襁褓,乳母刘氏以己子易之,抱延广而逃,乞食至于大梁,归于益家。

[40]王景崇把侯益的家属七十多人全部杀死,只有侯益的儿子前天平行军司马侯仁矩事前在外,才免于一死。庚申(十五日),后汉朝廷命侯仁矩为隰州刺史。侯仁矩的儿子侯延广,还在襁褓之中,奶妈刘氏用自己的孩子和他调换了,抱着侯延广逃走,靠要饭走到大梁城,回到侯益家里。

[41]李守贞屡出兵欲突长围,皆败而返;遣人赍蜡丸求救于唐、蜀、契丹,皆为逻者所获。城中食且尽,殍死者日众。守贞忧形于色,召总伦诘之,总伦曰:“大王当为天子,人不能夺。但此分野有灾,待磨灭将尽,只余一人一骑,乃大王鹊起之时也。”守贞犹以为然。

[41]李守贞屡次出兵想突出长围,都战败而回;派人带上蜡丸密信向南唐、后蜀、契丹求救,全被巡逻士兵抓获。城里粮食将要吃完,饿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李守贞满脸愁云,召总伦和尚责问,总伦说:“大王应当为天子,别人不能夺走。但这分野有灾,等磨难将尽,只剩一人一马,就是大王鹊起的时候了。”李守贞仍然信以为真。

冬,十月,王景崇遣其子德让,赵思绾遣其子怀,见蜀主于成都。

冬季,十月,王景崇派儿子王德让,赵思绾派儿子赵怀,到成都朝见后蜀主。

戊寅,景崇遣兵出西门,赵晖击破之,遂取西关城。景崇退守大城;堑而围之,数挑战,不出。晖潜遣千余人擐甲执兵,效蜀旗帜,循南山而下,令诸军声言:“蜀兵至矣。”景崇果遣兵数千出迎之,晖设伏掩击,尽殪之。自是景崇不复敢出。

戊寅(初三),王景崇派兵出西门,赵晖打败他,于是夺取西关城。王景崇退守大城。赵晖挖起深沟包围住他们,多次挑战,王景崇军队也不出来了。赵晖就偷偷派出一千多人身披铠甲手拿兵器,仿效后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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